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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侗乡的农民

    信息发布者:金坑村村网通
    2017-02-22 01:01:24   转载

      一提起农民,我的内心深处,不时涌起一股敬意和愧疚之情。

      有联云:“土能生万物,地可发千祥”。是啊,我们人类的“衣食住行”哪一样又离得开土地的奉献呢?当我们享受着“丰衣足食”过着现代物质文明生活的时候,在那“面朝黄土背朝天”的田地里耒耘作的,恰恰正是那勤劳而朴实的农民。我村夫何德何能,锦衣玉食,不事农桑?

      可是,在社会上人们对待农民却不那么公平。就拿我自己来讲罢,自己文字粗野,却要拿农民兄弟来垫背。取一个网名叫什么“山野村夫”虽有谦逊之意,却难逃轻视农民之嫌。村夫就一定粗野吗?更有甚者,在社会上闯了祸,还要强词夺理的说,"乡下人难缠。"{注:药家鑫语}这不是岂有此理么!

      农民是一个勤劳而善良的弱势群体。上世纪六十年代初,有一件事至今令我刻骨铭心,数十载不能释怀。

      那是一个饥荒的年代。不知曾几何时,商店里忽然没有了商品。饮食店凭粮票供应面食,所谓的甜酒,也就是糖精水加了数十颗米粒。每日囗粮定量,由粮食部门供应。{每天约七两}饥饿的农民用树皮草根充饥。也有拿到市面上去卖的,他们的广告词十分奇特,也很滑稽:“喂!乡亲们快来买呀,我这粑里掺着米粒啦。”人们听说有米在里面,争相抢购。可见米之珍贵。

      少年时候的我,本应在学校渎点书,学点知识。由于生活所迫,早早地进入"班门。"所谓班门,就是学木匠。我是一个放荡不驯的人。学木匠就学木匠呗,偏偏要弄吧二胡拉“天天赶场”。这曲子真难听,如果用杀猪来形容,大慨不算太过份。就这德性,没少挨父亲的骂。听了骂自然不舒服,赌气拿起一张旧报子看,“周谷城与朱光潜”打笔墨官司。争论的话题是“美学的无差别境界”那时我对美学一窍不通,只觉得文章写得好。

      父亲是一个传统的农民出身,由于书读得少,脑子里尽是学门手艺终生受用的狭隘思想。于是,我们三兄弟都学木匠。一次,老二要到部队去服役。父亲把他的工具象保存契约文书似的收起来。老二问为什么?父亲说“你回来还要用的啦”

      事情的发展,并不如父亲的意愿。老二自学法律,当上了法院副院长。老三考上“华中工学院”毕业后混上了某市电力公司总工程师。只有我最不中用,在某文艺团体担任首席琴师。依然拉着那“天天赶场”的曲子。自己文化不高,却偏要往知识份子堆里去挤。古语谓:“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”。一个道地的白丁,居然染得满身骚气。俨然象个学究。此是闲话不提。

      一九六二年中旬,我受单位派遣,到本县牛牯坪公社,{那时称乡为公社}去制作办公用品。为了节省二两米的早餐饭票,我没有吃早餐就挑着工具上路了……。

      那时我年轻力壮,又没有出过远门,看见那沿途美丽的田园景色,心中惬意极了。庆幸接受了这次任务。

      到了中午十二点,我就到达了塘家桥。在桥亭边坐下来吃点干粮,喝口泉水,继续前行。不一会就进入了莽莽的林海高山。沿途“群峰迭起,山峦碧翠,谷吼风嚎。“我攀沿着齐眉的岩石,踏着那通幽的曲径慢慢前行。走了大约两个小时,岂知又回到了原处。我隐约的知道,我遇到了民间传说中的“鬼打墙”了{注,就是走进了迷宫了}心里虽急,但思维还是很清楚。干脆坐下来休息一会,调整思绪,辨别方位。我看着那静脉曲张似的山道,弯弯曲曲,盘根错节。远处不时传来几声野狼的嚎叫,令人毛骨耸然。

      此时,夜幕降临。一弯皓月腾空,悬褂在树枝梢上,透过树叶洒落下来,“,斑斑驳驳”“星星点点”此时此景,令我平添许多寒意。腹中的饥饿,心中的怅然。不免使我恐惧异常。蓦然,隐约看见远处有一盏灯火,攸攸荡荡,游移不定。飘飘忽忽,时隐时现。我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……鬼火。当时心跳忽然加快,血压上升,眼前一黑,便失去了知觉。

      “千层浪里翻身转,百尺高竿得命还”。当我幽幽醒来时候,只听耳畔喃喃道:“醒了

      醒了,终于醒来了,菩萨保佑。”我睁眼一看,床边围着一大群农民兄弟。其中有“老奶奶,大爷,大妈,还有小孩,赤脚医生。”

      农民兄弟为我准备了晚饭。桌上有南瓜,毛豆,还有鳅鱼,米饭。虽然是一顿普通的农家饭,却胜过我一辈子吃过的宴席上的“美味佳肴”那一夜我睡得最香……。

      第二天,这位农民兄弟送我到牛牯坪公社,半个月之后,我园满完成任务。

      事后,我才知道我所看见的灯火,不是鬼火,而是松明篓子火。{农民用铁丝做一个篓子,放上松枝点燃照明。夜晚出来捉青蛙,泥鳅。}当农民兄弟发现我饿晕了,把我抬回家中救治。至于那顿饭也是四邻借的米。他们自己吃南瓜充饥,哪来的米啊!遗憾的是,我临走时还不知道这位农民兄弟的姓各。这是我一生中最大为痛苦的事了。

      梁启超先生对人生“最苦和最乐”的诠释最为精僻。他写道:“人生甚么事最苦呢?贫吗?不是。老吗,死吗?都不是。独凡是人生在世间一天,便有一天的该做的事,该做的事没有做完,像是有几千斤重担子压在肩头,是再苦也没有的了。为什么呢?因为受那良心的责备不过,要逃躲也没处逃躲呀!"

      时光飞逝,数十年瞬间而过。而今的牛牯坪早已不是昔日的模样。乡里修起了乡村公路,那遍莽莽苍苍的原始森林已不知去向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茂密而葱翠的柑桔园林。更让人揪心的是我那昔日的农民兄弟啊!你却在哪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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